中国江西网移动采编讯记者文人忠报道:独坐窗前,手中托着母亲的照片,想起了与母亲生活的最后一段日子。
母亲年轻的时候漂亮,一双纤细、柔弱、灵巧的手,那双手能写出三笔(钢笔、粉笔、毛笔)漂亮的好字,这双柔弱的手拉着二胡,能奏响出悲壮、动听而委婉的《渔光曲》《二泉映月》等曲子,这双巧手也能做出一桌丰盛色、香、味可口的好饭菜来;母亲执着教鞭的手,刚劲有力,辛勤育人40余载,教过千千万的学生,桃李遍天下。母亲这双漂亮的手,也种过地,在田里插过秧.....想起妈妈的这双手似乎无所不能,眼里又充满着湿润的泪水,鼻子总是酸酸的。
年老身体柔弱的母亲常一个人独坐家中自娱自乐拉奏心爱的二胡。
在父亲走后的岁月,母亲变得少言寡语,神情变得木讷,像换了个人。母亲一个人生活似乎居无定所,时而呆在老家,有时在县城姐姐家,偶尔又在南昌小住几日。在我年买了房之后,母亲像吃了颗定心丸,开始跟着在南昌居住,直到走完生命最后的日子。
在与母亲最后相处的岁月里,总是用充满关切和爱意的目光抚摸着、鼓励着我,要继续前进,对工作生活要有信心,切莫可泄气。母亲的每句话,就像一股潺潺的流泉,在心里流淌感到很温暖;母亲倔强的身影,燃起我不甘于如此,激起奋勇向前的勇气。
母亲离世十四个年头了,回想起与母亲在南昌生活的最后五年时光,内心又凸起翻江倒海,久久难以平静。母亲一生历经坎坷,身体脆弱,像一盏孱弱的油灯,可是母亲热爱生活、热爱自己的工作,内心充满对事业的坚毅的无比赤诚。
最后这五年,总忘不了搀扶着母亲一步步上八楼,每见上一层就要停下来息息脚,喘两口气,有时我干脆说背妈妈上楼,总遭到她谢绝,倔强的说她能行,让她慢慢爬。大气接小气的喘个不停,终于爬上八楼,母亲从来不埋怨谁,还是那样的有说有笑。对生活总有她自己跟一般老人不同的见解,也从不把自己过去忧伤的心情,在儿女面前流露生活的悲观情绪。
母亲在生我之前,曾患过胸膜炎。病还没痊愈时,便卷进“文革”当中,接二连三的又是划“右派”、挨批斗、下乡改造。本身体质较差的母亲,肺部又染上慢性结核病。在后来的生活中,母亲在任何人面前从不提心伤的过去,每次都乐呵呵说“感谢改革开放,感谢共产*拨乱反正,让她有了新生活”。母亲有时的思想境界,甚至有些超乎了常人。
最后这五年,总忘不了母亲的絮絮叨叨的教诲。“你不小了,以后的路要全靠你自己了,我帮不上你了,我老了,连自己都顾不上了。”尽管后来在客厅走动都步履艰难,但母亲还是每天坚持先把饭煮好,等着我下班回来,端着一把凳子,坐在旁边一五一十教着,如何按照步骤炒菜。母亲示范着杀好鸭子,一步一步的教我怎么处理,耐心地按照母亲的说法去做,先烧水烫鸭子,给鸭子退毛,把鸭子破开,切成肉块,再下锅炒,最后还要煮烂。猛然,我发现我懂事了,勤快了,无所不能了。
总要是休息日,都会扶着母亲一步步下八楼,牵着母亲沿街漫不经心走几步,时常还没走上百米,母亲就喘着粗气,说不行了,要息息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心里总哽咽着,百般的难受,母亲实在是老了,真的快不行了,以后我自己漫长的路,只有靠自己走下去。
人生短暂,与母亲同行的岁月,可遇不可求,终归告个段落。纵然在光阴的眼中,牵手陪伴母亲也只是人生中一段插曲,在生活中的感动与执着将成不落幕的永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