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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8/7 20:15:00

来源:格上理财

人类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动物,这种脆弱性体现在很多方面。

比如生存温度,中子星表面有万度高温,回力棒星云的温度是零下.15度,我们人类的身体温度,却只能维持在36-37度之间。

比如历史维度,宇宙有亿年历史,地球的年龄是45亿年,智人出现在25万年前,人类可记载的文明,还不到1万年。

比如天灾人祸,任何来自地球的咳嗽都能轻易毁灭人类,海啸地震火山爆发,种类非常丰富。

而纵观历史,瘟疫绝对是人类的头号杀手。

最早的瘟疫,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年的雅典。

没有谁知道这场瘟疫是由什么疾病引起的,只知道它最早出现在埃塞俄比亚,然后一路沿着埃及传入欧洲,最后跑到了雅典。

瘟疫但凡在某个地区爆发,必然符合某些环境共性,比如拥挤的人口,糟糕的卫生。

当时雅典还在和斯巴达人交战,争夺地中海霸权,于是将百姓全部迁入城内,免受战争袭击。

所有雅典农民拖家带口,拉着一堆牲畜躲进城市,导致人畜混杂,公共用水困难,城市卫生压力剧增。

更糟糕的是,雅典的排水系统糟糕,瘟疫很快蔓延传播。症状是高烧,呕吐和腹泻,七天后暴毙。

这场瘟疫持续三年时间,带走了一半雅典人,没有多少贫富差距,因为死亡一视同仁,连伯利克里都在这场瘟疫中病死,整个城邦元气大伤,萎靡不振。

公元年,另一场瘟疫袭击了古罗马帝国。

起初是前线士兵感染疾病,然后传回国内,很快就覆盖到了帝国全境。大量社会精英和贵族中招,就连两位罗马帝王都染病而死。

瘟疫症状被盖伦医生记载下来,病人一开始会腹泻呕吐,高热喉咙肿痛,然后手脚溃烂,皮肤流脓……这些症状很像天花。

「因无人埋葬而在街道上开裂、腐烂的尸体——腹部肿胀,大张着嘴里如洪流般喷出阵阵脓水,眼睛通红,手则朝上高举。」

瘟疫持续了15年时间,一直到公元年才神秘消退,直接带走万人。

罗马五贤帝时代就此结束,日渐西山。

可瘟疫从未消停,年后再次席卷罗马和地中海全境,而且致死率更恐怖,后来研究发现,怀疑是埃博拉病*。

第一大城市亚历山大,市民数量从原本50万锐减至19万人,患者即使存活也会永久残疾。

没有哪个国家挨过一次瘟疫后还能生龙活虎,如果有就再来一次瘟疫。内战、瘟疫和*治动荡,让罗马帝国变得分崩离析,接近解体。

同时期发生在中国东汉末年的大瘟疫,死伤更为惨重。

汉灵帝时期(年-年),在位短短21年,史书上关于「大疫」的记载就有5次。

人间成为地狱,民不聊生。

张角在公元年发动*巾起义,以传道和无偿治病的口号,顺利聚拢起几十万农民。

汉献帝上位后(年—年),瘟疫并未消停,反倒因为群雄争霸变得更加混乱。

期间,张仲景写了《伤寒论杂病论》,指出从年开始的后十年,整个东汉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二,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死于伤寒病。

建安22年,也就是公元年,发生了中国历史上死亡人数最多的「建安大瘟疫」。

这一年,建安七子有四人死于瘟疫,曹植在《说疫气》形容:「建安二十二年,疠气流行,家家有僵尸之痛,室室有号泣之哀。或阖门而殪,或覆族而丧。」

有一组官方数据更为形象:公元年,东汉还有万人,到公元年,瘟疫和战争等因素,全国人口加起来竟不到万。

这是什么概念,差不多要灭国了。

瘟疫从来不止一种,席卷整个欧洲中世纪的最恐怖瘟疫,当属黑死病,也就是腺鼠疫。

还是东罗马帝国,在公元年发生了大规模鼠疫。

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瘟疫,也不知道它的传播路径是什么,反正最先波及的是穷苦流浪汉,患者身上会出现大块黑色肿瘤,里面渗出血液和浓汁,非常瘆人,我就不放任何图片了。

黑死病很快蔓延到整个国家,不分贵族平民,就连查士丁尼皇帝都被感染。

尸体找不到埋葬的地方,只好堆在大街上。

由于死的人太多,各城市在荒野挖一个大坑,用来集中掩埋尸体。

后来挖坑的速度已经追不上尸体数量,每天死亡超过数万,人们便将尸体全塞进一栋栋屋子里,然后封锁隔离,贴上禁区警示。

瘟疫爆发前,拜占庭帝国还有两千多万人,一场瘟疫下来损失了40%,有的城市甚至无一生还,东罗马帝国正式走向衰亡。

黑死病蔓延最疯狂的年代,是14世纪。

先是年,蒙古*队进攻黑海港口城市卡法,当时久攻不下,蒙古*队又有人患了鼠疫。

于是他们用抛石机,将一具具鼠疫尸体抛进城内和河道里。

短短几年,这些依托老鼠而蔓延的传染病,通过跳蚤作为宿主,在大街小巷里迅速传开,让人防不胜防。

欧洲国家全部沦陷,没有一个例外,社会秩序崩塌。

祸不单行的是,当时欧洲宗教屠杀了所有城市的猫,因为猫和女巫一样,都是邪恶化身。没有了猫,老鼠就没有天敌,繁衍速度更快,人也更倒霉。

薄伽丘在《十日谈》里描述:「有人突然跌倒在大街上死去,或者冷冷清清地在自己家中咽气,直到尸体发出了腐烂臭味,才被邻居们发现。」

中了鼠疫者,基本三天暴毙,没有什么治疗手段。

医生们戴着乌鸦嘴面具,全身裹着密封严实的长袍,隔绝和外界的所有肌肤接触。

欧洲为此损失2万人,减少了1/3人口。

黑死病的传播威力如此强,主要还是大量城市的出现,人口密集定居,而卫生条件又极其糟糕,自然是瘟疫的天然培养皿。

得益于世界贸易路线的发展,来自北非的瘟疫,可以乘坐水路到达欧洲,并通过中亚的陆上贸易路线,一路感染到东亚。

在瘟疫面前,可以说众生平等。

欧亚大陆发生的一系列瘟疫,和生活在美洲大陆的印第安人没有任何关系。

他们与世隔绝,人口密度低,没有猪牛马等大型家畜,因此避免了许多欧亚大陆的病原体,就连常见的水痘、感冒和麻疹都没有。

自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,一切安宁被打破了。

欧洲人给印第安人带来了大量礼物:天花、水痘、流感、疟疾、斑疹伤寒、腺鼠疫、肺结核……

印第安人自身缺少对这些瘟疫的免疫能力,根本把握不住,死伤无数,往往前一个瘟疫还在传染,后一个瘟疫就接踵而至,像接力跑那般防不胜防。

美洲大陆也会礼尚往来,回馈给旧大陆的礼物中,最出名的就是梅*。

现在有不少言论解释,真正灭绝印第安人的是瘟疫,而不是大屠杀。

然而哪怕瘟疫再恶*,也不可能杀死万印第安人,只剩5%不到的人口。

从英国殖民时期,就已经开始悬赏印第安人的头皮,到美国成立后,联邦*队一直屠杀和驱逐,持续了一个世纪。

所以这个锅,美国根本甩不掉。

如果说中世纪的人类缺少基础医疗条件,难以抵挡瘟疫,那在进入近现代后,瘟疫却愈演愈烈,毫不留情。

19世纪,新的瘟疫来临——霍乱。

它是一种霍乱弧菌,霍乱患者表现为急性腹泻,最终导致休克昏迷、大量脱水而亡。

被污染的水源,又成为霍乱弧菌的传播途径,非常狡猾。

仅年,欧洲因霍乱而死亡的人数就达到90万。尤其是在印度,纯净的恒河水让死亡人数增至3万。

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描述了当时场景:「霍乱爆发时,不计其数的尸体被草草埋进万人坑,土地像是吸满了血的海绵,一脚踩上去,血水便会渗出来。」

进入20世纪后,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是西班牙流感,它也是H1N1的祖先。

年-年,当时正处于一战期间,流感病*从美国的一个*营传出,许多*人被感染了恶性肺炎,满脸青紫。

流感迅速蔓延到欧洲,最终席卷全球。

英法美德等一众参战国,实行严格的新闻管制,不允许播报任何瘟疫新闻,以免打击前线士气。

可西班牙是中立国,因此媒体不受任何战争管制,整体报道自家的流感情况,乐此不疲。

其它国家跟着转载,就这样「西班牙流感」诞生了。

全世界有10亿人感染,接近1亿人死亡。也因为大流感,减少了各国的*人数量,提前结束了一战。

如果总结人类历史上的瘟疫特征,会发现它们传播途径非常聪明。

梅*等性病,会引发生殖器溃疡,并通过身体接触来感染新宿主;

狂犬病最简单直接,驱使病狗到处乱咬;

霍乱的阴谋是,让病人大量腹泻,然后通过水源送入新宿主体内;

厉害点的天花,在皮肤表层堆积,即使没有直接身体接触,也能在一定距离内感染给新宿主;

最强的是流感,引导受害者咳嗽和打喷嚏,通过空气飞沫感染给新宿主。

从古代到中世纪,从中世纪到近现代,人类能在瘟疫的肆虐下持续繁衍、生生不息,依赖的并不是科学技术和医疗卫生,而是生育能力。

老鼠作为哺乳动物,生存条件比人类更恶劣,身上也携带更多病菌,却能一直繁衍至今,靠的就是强悍生育能力。

而一个正常人类,在14岁-18岁,就已经达到了繁衍生殖的最早状态,只要生下来孩子,并顺利养育到15-16岁,就完成了新一轮人类周期,自身使命就完成了。

至于长寿,从来就不是古代人该考虑的事,那时候的人均寿命很难突破40岁,颐养天年从来只属于很少数人的特权,或者说是天赋。

能生,意味着基因的迭代优化速度快。

长颈鹿能吃到更高地方的树叶,自然就比短颈鹿有优势,并顺利活下来,将长脖子的基因留给后代。

这种达尔文式的优胜劣汰,同样适用于人类身上。

瘟疫虽然可怕,却总有人的基因抵抗力强,能扛过一轮轮攻击,因此更能将这种基因抗体传给后代。

但人类在历史各个时期,始终保持着恒定数量,主要受制于生产力。

一旦人口爆炸,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十年时间,粮食饥荒和天灾轮番而来,还有连绵不断的因为人口压力而带来的战争。

最终人类数量始终维持在某个恒定均值,这就是「马尔萨斯陷阱」。

多亏了两次工业革命,人类数量才能打破陷阱,变得突飞猛进。

另一方面,中世纪瘟疫能杀死这么多人,还和医疗技术不发达有关。

当时由于宗教和法律限制,就连解剖人体都不被允许。

古希腊的医生希波克拉底,他作为西方医学奠基人,为了反驳「神赐疾病」,提出「体液学说」。

他指出,人体是由血液、粘液、*胆、黑胆这四种体液组成,人会得病,就是由于四种液体不平衡造成。

这个理论非常谬论,但不妨碍历史上的各种新奇疗法,比如放血,就是欧洲外科医生最喜欢的治疗手段。

英国著名的医学杂志《柳叶刀》的命名,就源于放血疗法,柳叶刀是放血专用工具,另一种常见的放血工具就是蚂蟥。

在处理身体淤血、降低血压上,放血是有一定疗效。

可在那时候,头痛发烧要放血,腹泻呕吐要放血,如果病情加重,是因为放血的量不够。如果失血过多而死,很遗憾,应该是上帝的旨意。

历史上有众多名人就这样被搞死,最出名的是美国总统华盛顿。

仅仅因为淋雨感冒引起的急性咽炎,就被采取放血疗法。半天之内医生先后放了三次血,总计达3.5升,华盛顿直接失血而亡。

除了放血,还流行灌肠,人们认为,这样就能将体内的有*物质全部排出。

灌肠工具含有锑,会导致头晕和呕吐,有时候人们还会用石灰水灌肠。英国国王查理二世就这样弄丢了性命。

如果不幸要做手术,病人没有任何麻醉,只能清醒着目睹自己被开刀的过程。好一点的医生,会直接打晕病人,简单粗暴。

最惨的是截肢手术,非常考验医生的速度。他必须用骨锯在很短时间内锯断骨头,然后用烧红的烙铁按在伤口处止血。

整个过程惨绝人寰。

许多士兵在前线负伤,往往还生龙活虎,做了截肢手术后就一命呜呼了,效率极高。

哪怕截肢手术成功,也挡不住后续的并发症和细菌感染,这又是另一道难以迈过的*门关。

前面说了,从美洲大陆传来的原生态礼物梅*,在欧洲席卷了无数人,包括莫泊桑、尼采和王尔德等名人。

后来医生使用水银来治疗梅*,将水银涂抹在皮肤表层,这样就能缓解溃烂症状。

更高级的医疗方式是——水银熏蒸。

患者坐在一个封闭箱子里,通过水银蒸汽来治疗满身溃烂。下场就是,梅*可能没治好,自己就先汞中*。

当时就有人怀疑,莫扎特是死于汞中*,原因是他治疗梅*时用量过度了。

懵懂愚昧的医疗水平,摸索着黑暗前行,一直到19世纪,近代医学的曙光终于出现。

先是天花疫苗。

中国从清朝开始,就通过「种人痘」来预防天花,这种方式很快传到欧洲,但「人痘」的副作用很明显,死亡率仍然有3%。

英国医生爱德华·詹纳通过观察,发现牛也会得天花,不过「牛痘」的死亡率远低于「人痘」。

于是在19世纪初,这种「牛痘疫苗」在全世界迅速普及。

从此,天花成为第一个被人类医学正式征服的疾病。

然后是外科麻醉的诞生。

美国有一位牙医叫威廉·莫顿,因为受不了病人嚎叫,他到处寻找能让患者高效昏迷的物质,最终发现了乙醚。

6年,在一场公开外科手术中,乙醚麻醉的成功运用,轰动医学界,麻醉正式走上现代医学舞台。

接着是医学消*制度的诞生。

年,匈牙利产科医师塞麦尔维斯,医院工作时,发现两所妇科诊所的死亡率不一样。

第一诊所的死亡率高达10%,也就是每10个产妇就有1个去世,第二诊所的死亡率则是4%。

他经过缜密观察,怀疑医生手上有「尸体*物」,引起了产褥热,直接导致产妇死亡。

当时人们虽然已经发明了显微镜,但分辨率不高,还不知道细菌的存在。

因此他规定,医生在为病人做检查前,必须洗手,并用氯和石灰的溶液清洗双手,保持洁净。

就这样,诊所的死亡率大幅度降低。

可维也纳医生们很生气,如果塞麦尔维斯的理论正确,那意味着,过去产妇的死亡,都和他们那「不干净的手」有关。

这位医生始终坚持消*制度,但意见得不到接纳,还被集体抵制,最终被关进了精神病院,郁郁而终。

年,塞麦尔维斯去世。

两年后,法国的一名教授巴斯德,为了解决啤酒的变酸问题,把酒放在五六十摄氏度的环境里保持半小时,成功杀死了酒里的乳酸杆菌,这就是著名的巴氏消*法。

他自此提出关于病菌的理论,并通过大量实验证明了理论的正确性。

从此,无论食品工业还是医学手术,均遵循严格的消*制度。

到年,英国细菌学家弗莱明在培养皿中培养细菌时,发现青霉菌周围没有细菌生长,发现了最早的抗生素——青霉素。

青霉素是个好东西,彻底克服了梅*等疾病,并在二战期间拯救了无数伤者。

过去几千年历史里,人类从蒙昧落后,经历了放血、催吐和灌肠疗法,再渐渐启蒙,懂得人体解剖,学会了麻醉消*,最后到抗生素出现,逐渐走出黑暗时代。

这一步步走来,非常艰辛。

6年,美国科学家海弗利克发现了细胞的秘密。

细胞的分裂次数有限,在50-60次之间,然后就会凋亡。

控制细胞凋亡的一个重要开关,就是染色体两端的端粒。细胞每分裂一次,它就会消耗一次,等端粒越来越短,细胞也越来越衰老。

一旦端粒消耗殆尽,细胞凋亡,人类就会老化死亡。

所以,如何延长端粒,变得长寿健康,甚至是永生,就成为人类孜孜不倦寻求解决的终极问题。

Paypal联合创始人彼得·蒂尔,著名的华尔街吸血*,通过换取年轻人的新鲜血液,来保持自身的活力;

另辟蹊径的中国富豪,跑到了乌克兰重金打「续命针」,也就是利用胚胎干细胞注射技术,来延长人体的健康状态;

前首富陈天桥,投入到脑科学的研究中,在他的未来设想中,人类意识是能上传到虚拟世界中,以此实现永生;

马斯克和他的脑机接口,通过电极、机器人、信号处理元件和机器算法,让猴子通过意念来玩乒乓球。

可脑机技术,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在实验室里做出来了,我们对神经编码的本质认识,至今很难有突破。

还有比尔盖茨的基金会,在全球健康行业投入了亿美元,为了研究新型的疟疾药物和癌症免疫治疗;

李彦宏则着眼AI布局生物计算,先后成立了百度生物计算实验室和一家生命科学公司,分别从底层科学研究和药物研发两端发力探索,试图解决这个终极命题。

每个行业的领*人物都在医疗和健康问题上着手,而摆在人类面前的难题,仍然有很多需要攻克。

我之前讲过,几乎所有的精神疾病,诸如阿尔兹海默症、抑郁症、躁狂症、双相情感障碍等等,既不能观察,也难以治疗,甚至只能用「有无遗传病家族史」和人群发病率,去做一个大概判断。

几乎所有疾病都无法根治,要么病因不明,要么发病机制不明,现代医学所达到的「治愈」层次,也只是让人恢复到健康状态。

另一点是,全球流感的阴影,始终笼罩着我们。

20世纪来临,许多传染性疾病基本被灭绝(或者说被隔绝),但对流感和肺炎非常棘手。

年爆发的亚洲流感,属于H2N2病*,全球死亡人数超过万;

8年在香港爆发的流感,属于H3N2病*,由亚洲流感病*进化而来,死亡人数同样有百万;

年在香港出现了家禽疫情,属于H5N1病*,之后蔓延到60个国家,并在年,湖南省邵阳市也发生了H5N1禽流感疫情;

年在美国爆发的猪流感病*,属于H1N1病*(祖先是西班牙流感),不到两个星期就传染到23个国家。

然后是肺炎。

年在中国爆发的非典,迅速扩散东南亚,直至全球,死亡率达到10%;

年在全球爆发的新冠肺炎,到现在都没有治愈迹象,尤其在印度还发生病*变种。

为什么我们对这类流感病*束手无策?

主要在于这些病*的重组和变异速度极快,快到药物和疫苗都研发不了。

最重要的是,没有人知道这些流感病*源头在哪里,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异,和哪种病*有交叉进化关系。

可以说人类几乎无法消灭这些流感病*。

这场战役,还有很长的路,我们根本无法掉以轻心。

说到底,生物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。

过去的生物学家,对生命科学的研究是以观察和描述为主,缺乏一个通用原理,医学的治疗手段,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。

我们一直到20世纪初期,才算摸索到生命的遗传规律。

50年代初,发现DNA的双螺旋模型;70年代,掌握了DNA克隆技术。

既然人类的所有疾病,都离不开基因,而人体内有2.5万个基因,30亿个碱基对,如果解开这些基因的秘密,是否就能解决人类的健康问题?

在这种背景下,人类基因组计划就这样诞生了。美英法德中日的科学家,在年共同参与了这项30亿美元预算的大工程。

到年4月14日,人类基因组计划的测序工作全部完成,生命科学研究进入到后基因组时代。

另一个需要破解的是「人体蛋白质折叠结构」。

蛋白质不用多解释,它就是一团有机大分子,是构成生命的基本零件。

厉害的地方在于,人体内有数百万的蛋白质,而蛋白质通过扭曲折叠,造成一个个诡异的形状,就像麻花一样。

这些形状的意义各不相同,它决定了人体内的各个功能,从血液运输到血管壁厚度,从肌肉收缩到皮肤弹性,还有骨骼的坚硬程度,都和蛋白质的折叠有关。

有些蛋白质在折叠的时候会短路,出现纠缠和错误,就会导致各种疾病的发生。

所以,如果科学家根据蛋白质的化学构成,预测它形状,知道是做什么的,在细胞里有什么功能,就能设计对应的药物来对抗疾病。

比如我们都知道胰岛素可以控制血糖,也可以人工合成胰岛素了,却不知道胰岛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平稳血糖,是如何促进细胞吸收消耗葡萄糖的。

过去50年来,科学家一直试图弄清楚蛋白质的折叠规律,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,重复上千次实验,始终没有结果,传统的生物学方法已经遇到瓶颈。

它也是21世纪人类科学面临的几大挑战之一。

IBM等计算机公司同样参与进来,他们的方式简单粗暴,就是利用超级计算机来计算,预测蛋白质的三维结构。

IBM在年宣布,世界上最大的超级电脑「蓝色基因」问世,专攻蛋白质的折叠问题。

可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,那就是计算量太大了。

一个拥有个氨基酸的蛋白质,它所产生的组合数量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,哪怕超级计算机都算得够呛,只能通过排除法来剔除,减轻工作量。

超级计算机「蓝色基因」最终败下阵来,完全啃不动。

契机出现在年后,互联网和计算机行业的快速发展,两者的结合,给破解蛋白质结构带来了新希望。

互联网的传统本领就是做搜索推荐,做内容生成和语言翻译。后来算力逐渐提升,机器的自我学习模型精进,再加上大量的数据积累,让AI从愚钝变得越来越聪明。

可能它离真正的人工智能还差很远,但在现阶段,已经可以跨界研究,去解答传统生物学面临的难题。

比如蛋白质的结构预测,从此摆脱笨重的人工实验和单一枯燥的机器算法,通过把大数据和AI纳入进来,让计算机自己算。

这就是生物计算学。

或许很多人不知道,谷歌旗下的人工智能技术公司DeepMind,就是打败了柯洁的那个「阿尔法狗」,它又推出了「阿尔法佛」(AlphaFold)。

这个阿尔法佛,在去年12月的国际蛋白质结构预测竞赛上,基于氨基酸序列,成功预测出蛋白质的3D结构。

可以说,它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突破。

无论是研究某种瘟疫的机制、基因测序、农作物增产,还是设计新药研发,比如新冠病*的疫苗研发,都直接铺平了道路。

这是我为什么写这篇文章的原因。

过去数千年来,我们对抗瘟疫,治疗疾病,用的是望闻问切,用的是经验相传,用的是不断试错,每颗药物研发、每个疾病被解决的背后,都意味着海量的试错成本,甚至是用人命来填,最终填出经验。

但在当下,更前沿的生物计算领域,是已经往破解人体蛋白质折叠秘密,解开人体疾病的机制去探索。

这背后较量的是大国实力,更是新一轮科技竞赛。

我们当前的生物行业仍然存在着天然局限性。

比如本科专业,将生化环材列为四大天坑,其中生物是天坑之首。

生物领域的分支众多,而且彼此之间差异极大,它的一大困境在于,除非是本科硕博连读,专攻一个细分领域,并且有好的导师带领,不然扎根进去的人才很难出头。

甚至是很多生物学的本科生,毕业后根本找不到对口专业,因为许多制药企业,更喜欢招化工和药学的学生。即使找到了,薪资待遇也远低于其它行业,最终还是会转行。

这是目前教育领域亟待解决的弊端。

另一个是国家之间的科技差异。

谷歌AI的蛋白结构预测,在算法层面上有非常强的优势,而我们的优势是在AI算法上,背后有极其庞大的数据源在支撑和分析。

简单来讲就是,我们的数据量大,在AI的药物研发领域,仍然可以较量和竞争,甚至是弯道超车。

如果你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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